離得近,蘇嫿聽到了顧謹堯的話,心裏百感交集。
顧北弦掐了電話,語氣傲嬌帶點委屈,「這小子,現在都會明着揶揄人了。你本來就是我指腹為婚的媳婦兒,他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蘇嫿撲哧笑出聲,「我覺得阿堯哥現在這樣挺好的,有話就說出來,比憋在心裏強。希望他快點遇到他喜歡的。」
顧北弦眸色微沉,「夠嗆,他那麼軸的人。」
「難說,你看咱哥遇到鹿寧,老房子都着火了。」
「我哥以前沒談過戀愛,顧謹堯從十幾歲就痴戀你,性質不一樣。」
「會有的,阿堯哥會遇到他的她。」
說話間,兩人來到收藏室。
蘇嫿仔細察看追回來的古董。看書喇
有瓷器、青銅器和金銀玉器,還有她經手過的阿育王塔,以及修復過的青銅鳥尊。
這些古董,每件都有很高的藝術價值。
當然價值也不菲。
顧北弦找到秦野的號碼撥過去,「你經手的古董,大部分都追回來了,存放在鳳起潮鳴,你過來一趟吧。」
秦野出乎意料,慢半拍才回道「好,我馬上過去!」
他當即開車來到鳳起潮鳴。
上樓,看到房間貨架上,擺得滿滿當當的古董。
全是這些年經他的手,賣出去的。
他忍不住感動,「這麼多,你們一樣樣地贖回來,肯定花了很大功夫,付出了很多錢吧?」
顧北弦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沒你想像得那麼難,有蘇嫿和關老兩個貴人相助,十分順利,四天就追回來了。」
他特意咬重「蘇嫿」二字。
逮着機會就秀老婆。
秦野朝蘇嫿投去感激的一瞥,問顧北弦「總共花了多少錢,回頭我想辦法賺了還給你。」
顧北弦聽着心裏發澀。
這個哥,小心翼翼地想融入這個家庭,又始終遊離在外,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顧北弦忍不住心疼他,「你是顧家的一份子,花多少錢都是應該的,以後不要再分這麼清了,我聽着不舒服。」
秦野沉默不語。
顧北弦問「這些古董,你想怎麼處理?如果交給警方,對你減刑有利。」
秦野微微抿唇,「養父對我有救命和養育之恩,我不能恩將仇報。這些古董,先暫時放在這裡吧。」
有時候,顧北弦寧願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自私一點。
自私的人,只顧自己,反而活得更自在。
顧北弦拍拍他的肩膀,「我們都希望你能儘快洗白,恢復顧北秦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回顧家。爺爺奶奶還不知道你活着,就等你把這些糟心事處理完,好認祖歸宗。還有鹿寧,你要想和她交往,必須得把這檔子事,處理好,否則你們倆不會有結果。你為秦漠耕當牛做馬這麼多年,被他吸幹了血,救命養育之恩,早就還清了。盜墓本身就是犯法的,他自己比誰都清楚。」
秦野微垂眼睫,「他進去就是無期,畢竟叫了那麼多年的父親,我不忍心。」
顧北弦壓下情緒,「你回去再好好考慮考慮吧,路我們已經幫你鋪好了,就看你怎麼走了。」
秦野嗯一聲,離開了。
蘇嫿看着他漸漸消失的高大背影,微微搖了搖頭。
明明看外表野性難馴,一副不好惹的模樣,卻比誰都重情義。
同樣重情義的她,最能理解他的苦衷。
一邊是養父,一邊是自己的幸福和家人。
左右為難。
鳳起潮鳴也有床,可顧北弦和蘇嫿二人卻沒在這裡留宿。
畢竟這些古董,都是墓里出來的。
陰氣太重。
兩人離開鳳起潮鳴,返回日月灣。
隔日,夜晚。
顧北弦接到顧謹堯的電話,「我的人在緬甸那邊的地下賭場,看到秦漠耕秦老在豪賭,一夜輸了好幾百萬。」
顧北弦眼底閃過一絲淡嘲,還真是本性難改。
三千萬明明可以讓他好好安享晚年,非得拿去賭。
十賭九輸,三千萬夠他輸幾天的?
敗家老兒。
顧北弦掛了電話,對蘇嫿說「你給鹿寧打個電話,讓她好好勸勸秦野,仁至義盡後,要替自己考慮。」
蘇嫿把手機遞給他,「你打吧,你口才比我好,我和鹿寧話都少,交流起來有點費勁。」
顧北弦卻不接手機,「我是有老婆的人,得避嫌。」
蘇嫿輕輕白了他一眼,「那你還隔三差五地給沈鳶發紅包,也沒見你避嫌啊。」
顧北弦微微一笑,「沈老鷹是女人嗎?不是,她比周占更像個漢子。」
蘇嫿噎住。
撥出鹿寧的號碼,她簡單寒暄幾句,說「我們已經把野哥經手的文物,追回來了,想讓他去自首,爭取緩期執行。會留案底,但這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鹿寧沉思一瞬,「是,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法。」
「可是野哥顧及他父親,怕自首會牽扯到他,你能幫忙勸勸他嗎?」
這次鹿寧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我試試看吧。」
當天,鹿寧打電話約秦野吃飯。
秦野自然求之不得,欣然應約。
鹿寧雖然根紅苗正,卻不是巨富巨貴之家。
秦野雖然經手的古董價值不菲,平時卻極節儉,吃喝用度,都是最樸素的。
兩人選了一家星級酒店,吃自助餐。
像顧北弦動輒出入的那種高檔會所,於他倆來說,吃得不自在。
在門口買票的時候,兩人爭着買。
最終還是秦野贏了。
進去選好座位。
兩人分頭去取了烤鴨、烤肉、小龍蝦、牡蠣、蛋糕和一些肉菜、水果等。
秦野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剝小龍蝦。
沒多久,就剝好了一小盤。
他推到鹿寧面前,「吃吧。」
鹿寧則手腳麻利地撬牡蠣,撬了一小盤,推到秦野面前,「我明天又要出任務,一周後才能回來。」
「我後天也要動身去西北古城。」
然後兩人就沒話了,一個默默地吃龍蝦。
一個默默地吃牡蠣。
秦野瞥一眼鹿寧的臉,見她唇角沾了蝦汁,遞過去一張抽紙,「擦擦嘴。」
鹿寧接過紙擦擦嘴角,把一份海鮮蘸料推到他面前,「牡蠣蘸着料更好吃。」
二人相視一笑,明明心裏是關心對方的,奈何都是話少的性子。
隔壁桌一對情侶,兩人正在吃雪糕。
女的咬一口自己的,又湊過去咬了男朋友的,舔舔嘴角,嬌滴滴地說「你的好甜。」
「哪有你甜?你最甜了。」
兩人湊到一起竊竊私笑,動手動腳,很膩歪的樣子。
鹿寧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想了想,站起來,去自助雪糕機面前,擠了兩個甜筒回來。
給秦野一個,自己一個。
她咬了自己的一口,想學那個女的,去咬秦野的一口,脖子往前伸了半天,始終下不去嘴。
那種矯矯情情可可愛愛的動作,她做不出來。
還不如揍人來得痛快。
秦野直接把甜筒遞給她,「想吃嗎?都給你。」
鹿寧一手拿一個甜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想,兩個都不膩歪的人,約個會好難,像開會似的。
兩人一本正經地吃完飯。
鹿寧說「上次你請我看電影,這次我請你。」
秦野想起上次,兩人在電影院里,像看新聞聯播似的,熬了兩個小時。
實在不想再去受那個罪。
也是巧了,想瞌睡的時候,就有人來送枕頭。
正當秦野發愁時,顧南音發來信息哥,聽我嫂子說,你和寧姐去吃飯了?
秦野回了個嗯。
顧南音馬上支招吃完飯,你們去鬼屋玩,相信我,去鬼屋感情真的能升溫。上次我和墨沉哥去,那鬼一出來,好傢夥,我直接嚇得跳到他懷裡了。寧姐肯定也能跳進你懷裡,你們趁機拉手,接吻,水到渠成。n
秦野信了。
他邀請鹿寧,「我們去鬼屋玩吧,聽南音說很有意思,比看恐怖電影有意思。」
「好吧。」
兩人上車,來到最近的一家鬼屋。
交錢買票。
進去後,裏面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
鹿寧對秦野說「你跟緊我,我眼睛能夜視。」
「好。」
兩人一前一後,七繞八繞。
突然,眼前燈光一亮。
冷不丁地從角落裡冒出來一個白面獠牙,披頭散髮的男鬼,沖他倆啊的一聲尖叫。
結果兩人一個比一個冷靜,一臉漠然地瞅着那隻鬼,像看小丑一樣。
鬼不服氣,沖他倆呲牙咧嘴。
兩人依舊淡定自若。
最後那隻鬼氣得捂着臉跑了,太不尊重他的職業了。
秦野覺得,下次不能聽南音的話了。
每次都不好使。
兩人神色平靜地在鬼屋裡穿行,如入無人之地。
快要出去時,鹿寧忽然停下腳步,背對着秦野,「你喜歡我嗎?」
猝不及防聽到這個問題,秦野怔住。
耳翼又紅了。
慢半拍,他回答「喜,喜歡。你呢,對我什麼感覺?」
鹿寧壓抑住怦怦的心跳,語氣平靜,酷酷地說「見第二面,就想保護你,這算是喜歡嗎?」
秦野情緒頓時變得複雜起來,「我是個男人,身手不錯,不需要你保護,以後由我來保護你。」
鹿寧別有深意地說「想保護我,你得有資格啊,該怎麼做,大家都幫你鋪好路了。」
秦野沉默了。
鹿寧倏地轉過身,一手抓住他手指,踮起腳尖,捏起他的下巴,嘴唇湊到他的嘴唇上。
感受到她柔軟芬芳的唇瓣,秦野頓時心跳得劇烈,猶如萬馬奔騰,渾身觸電一般。
他整張臉都紅了。
大神明嫿的離婚後她驚艷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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