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方尹身邊的是她。
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不管別人的眼神是怎樣的,他們兩個總歸是要好好過日子的,幸福與否也就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這些都不足為外人道。
想通了之後,沈煙便徹底放鬆了下來。
他們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玉清聽到方尹提起當年她的不告而別很是興奮,「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麼多年了,你依舊在乎這件事。
說到底你沒有徹底放下我。」
她那一副瞭然又自戀的樣子,看着讓方尹不住地皺眉。
「希望你不要無端聯想。」
「呵,你不用想着騙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當年的離開也並非我所願,現在我不是回來了嗎?
方尹,我回來就是因為你!」
方尹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然後他說攸地笑了出來。
「那又如何呢?
你因為我回來我就要接受你嗎?
白玉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也最好成熟一點。」
「不可能!我知道你還沒有放下我們的過去,我也一樣,所以我回來了。
你怎麼可能忘掉那段過去呢,那時我們在學校里是人人羨慕的一對。
只要你現在回到我身邊,我們還能回到過去。
我們依舊是別人艷羨的神仙眷侶。」
白玉清一邊說一邊想像着那場景,竟然咯咯笑了出來。
「痴心妄想。」
方尹只丟下這四個字之後就看向了老虎。
「別管她了,直接開始流程。」
「好。」
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這白玉清越看越有瘋癲的跡象。
他們還要審問她呢!
方越也鬆懈下來,沒想到他們之間居然有過這樣的關係。
「白小姐,我們有些事情需要問你,希望你考慮清楚了之後再回答。」
她把銬着的手往桌上一砸,「你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對一個月之前那天晚上發生的車禍有沒有影響」
「大隊長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我相信你也知道全華國一天要發生幾百起車禍吧?
我怎麼知道你問的是哪裡的車禍?」
老虎特意沒有提詳細信息,就是為了試探白玉清,沒想到竟然被她這麼狡猾的躲過。
「的確,華國一天平均要發生上百起車禍。」
老虎點了點頭,「那麼我想問你對當日發生在本市郊區的那起車禍有沒有印象呢?
那天晚上只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還上了報紙。」
白玉清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出車禍的是方尹,這新聞鬧得很大,我就算再怎麼不關注這些事也能聽說。
而且在他還沒出院的時候,我也去了醫院探望他。
我當然知道。」
「那麼我想請問白小姐這次車禍與你有關嗎?
出車禍的那天晚上你在哪裡?又在做什麼?」
「不記得,都那麼久之前的事情誰還記得。」
胖子猛地一拍桌子,就連沈煙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讓你好好想,想清楚了再說,難道聽不懂?
你要是想不清楚,那我們就要幫你回憶了。」
白玉清的手攥成了拳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們還要嚴刑拷打我嗎?
大隊長,你也是人,你也知道人的記憶是有限的吧?
你現在提起那麼久之前的事情還讓我回憶細節,我怎麼想得起來?」
老虎瞭然地笑一笑。
「的確就像白小姐說的這樣。
如果是一些小事的話,很難想起來。
可是白小姐,那一晚你穿着紅色的衣服出現在凌晨的高速,旁邊還有一個戴着墨鏡和口罩的男人,難道這一點你也忘了嗎?
按理說這應該不算是尋常的事吧?」
白玉清的目光閃躲,她靠回了椅背。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那天晚上我已經在家裡睡熟了,又怎麼可能出現在凌晨的高速呢?
至於你說的什麼男人,我就更不清楚了。」
白玉清比想像中要嘴硬得多,但是他們早就已經掌握了相關的證據,也不怕她不說。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我想請問一下白小姐為什麼在你的房間里會搜到跟沈煙那晚所穿的一模一樣的衣服呢?」
「你們搜了我房間?」白玉清回過神來,「你憑什麼搜我的房間?」
她的這個問題讓在場所有特別處隊員都笑了出來。
「白小姐不會以為特別處是什麼三無場所吧?
我們只要向相關部門報批之後,是有權利搜索嫌疑人的住所的。
如果白小姐還不相信的話,可以向相關部門提起訴訟。」
小李推了一下鏡框,鏡片之後的眼神閃過一片寒意。
「你!你們都在仗勢欺人。
等着吧,等我出去之後一定會告訴你們的!」
猴子坐到了白玉清旁邊的桌子上,手上還在上下拋着一隻打火機。
「等白小姐能出去再講這話吧。
不過白小姐還是先回答我們的問題比較好。
那一晚,你究竟為什麼會穿着那件衣裳出現在高速上?」
「我都說過我沒有去那兒,你們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呢?
如果不相信我又為什麼要問我呢!」
「啪——」的一聲,老虎直接將那紅色衣服甩到了她的面前。
「既然你口口聲聲沒有出現過那段錄影帶,那就解釋一下這衣服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衣櫃里吧?」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女人都是愛美的,衣櫃里有幾件相似的衣服也是很正常的。
你這樣問我,你不如問你身邊的那個女人。
為什麼她會有和我一樣的衣服呢?」
沈煙冷眼看着白玉清,沒想到她到了這時候還不忘狡辯。
「你只要不否認,那天晚上你出現在高速公路上就行了。
其實這件衣服並不是最重要的證據,你承不承認都無所謂。」
白玉清坐直了身子,「你陰我?」
「白小姐想的太多了,這些只是計謀而已,我們也只是為了得知真相。
如果你真的那麼坦蕩的話,我們再怎麼陰險狡詐,你的話也還是一樣。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那天晚上出現在高架上究竟是做了什麼嗎?」
白玉清咬緊牙關,她就是不願意鬆口。
如果這時候被逼出了一切的話……
她的目光掃過方尹,她也知道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我只是去兜風也不行嗎?
你們這群人也跟蹤我有一段時間了,也該知道我半夜有去高架兜風的習慣吧。」
胖子從來沒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
簡直是倒打一耙!
當初他她半夜出去在高架上飆車,不還是想釣出他們嗎?
還趁此機會冤枉了他們大哥。
「我勸你別在這兒油嘴滑舌,顛三倒四的。
真正的理由你我都心知肚明。
如果你現在一五一十地將所有事實都說出來,還能夠從輕處理。
否則的話……」
胖子施施然地坐下,他注意到了白玉清緊盯着他的眼神,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是一點不在乎?
「否則的話,那又該如何呢?」
猴子坐在她邊上提醒了一句。
「否則的話,你可能這輩子也別想出去了。
白小姐也該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多惡劣吧?
蓄意謀害他人性命,還在暗網上買賣早就已經封禁了的藥物,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啊!」
「……我沒有。」
白玉清知道自己不能夠承認。
如果承認了那才是完蛋,她才不會上這群人的當!
這時她將視線放在了方尹身上。
「方尹,別人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我嗎?
我們曾經在一起,你對我的人品還不了解嗎?
你要相信我,那次車禍絕對不是我做的!
如果是我做的話,我又怎麼可能在你還沒出院的時候就馬不停蹄的趕去看你呢?
我這不是撞在槍口上了嗎?
我有可能那麼傻嗎?」
「你的確不可能那麼傻,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就足以證明了。」
老虎也覺得這女人實在是神奇。
所有的證據幾乎都擺在她面前,她依舊胡攪蠻纏。
「證明我是無辜的,對不對?
我就知道你還願意相信我。」
白玉清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把自己感動的不行。
胖子敬佩得不行,這女人可真是厲害!
在別人都不相信她的情況下,還能做戲,演到自己都相信的地步,實在是臉皮厚得無與倫比。
老虎微微一動作,讓人把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了她的面前。
「既然白小姐你始終不願意承認你做了什麼,那我們就只能走流程。
當時的監控錄像也有你的臉,儘管你刻意躲避了攝像頭,但是百密一疏,還是留下了自己的行蹤。
這是一點你也解釋不了,當時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
其二,我們已經破解了你身邊那個男人的防火牆。
所以你們購買藥物的記錄也被我們拿到手了,這葯我估計早就被你下到了方先生的飲食里了吧?
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巧在車禍之後就失憶了呢?
偏偏又只忘了沈小姐一個人。
這藥物與網站所說的作用一模一樣,你還要狡辯嗎?」
「一模一樣又怎麼樣?我買來自己吃着玩不行嗎?
過去的回憶太痛苦,我想把他們忘得一乾二淨,那又怎麼了?
我有錢,連買東西的自由都不能有嗎?」
白玉清一副當真很是苦惱的樣子,看了讓老虎幾乎要發笑。
「白小姐還真擅長詭辯。
這是有一點你確實是違反了華國的法律,原本就不允許在暗網進行擅自交易,你還交易的是這種藥物!
光憑這一點你就足以被抓起來了。
與此同時我們還調查到當初梁女士在沈小姐的飲用水裡下了過量的紅花,也是受你指使的。
對於這一點,你有什麼想要狡辯的嗎?」
沒想到竟然提到了這件事,梁靜一下子低下了頭。
原本今天也是她求方尹高抬貴手,幫幫她的兒子。
這時候牽扯到她對當沈煙當初做的事,她頓時有些坐立不安。
萬一方尹一個不高興反悔了,她也別無辦法。
好在方越現在也好好的坐在她面前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個兒子看起來比先前還要驚慌一些。
明明現在該是安全了,怎麼臉色還這麼蒼白呢?
審白玉清比他們想像中要累很多。
中場休息的時候,老虎特地讓隊員們都多吃點,補充點食物,才能夠和這個女人打持久戰。
而梁靜也趁此機會走到了方越面前。
「小越,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有哪兒不舒服嗎?」
梁靜替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滿臉擔心的看着他。
可是沒有想到方越在她靠近之後就更緊張了,「媽,你趕緊回你的位置上坐着吧,別擔心我。」
「你是我兒子,我不擔心你還擔心誰呢?
要是有不舒服的就跟我們說,我看也用不着你說什麼東西。
他們也沒有問你的話,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遍吧?」
「媽,不用了,真的不用,等結束了之後,我再跟你去醫院好嗎?」
梁靜還是滿眼擔心,「……我看你就一副不舒服的樣子,不行,我得找人說說。」
方越連忙叫住了梁靜。
「媽,別去!」
而一直在身邊看着他們母子情深這場戲碼的白玉清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真是一場好戲呀,方越,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媽媽,我肯定死而無憾了。」
梁靜皺着眉,自從她上了年紀之後,最討厭聽到別人提「死啊殘啊」這種字眼。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還是留着點力氣應付審問吧。」
白玉清悠悠然嘆了一口氣。
「唉,梁女士,我要是像你一樣,這輩子都被別人蒙在鼓裡,肯定死不瞑目!」
方越神情越發緊張,「媽媽,你別聽這女人瞎說。
他肯定是瘋了,你趕快回去坐着吧,到時候大哥近來看到你這樣肯定又不開心了。」
一提到方尹,梁靜果然會過神來。
是了,剛才才提到給沈煙下紅花的事情,如果她知趣的話,這會兒就越低調越好。
只是就在梁靜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白玉清又接著說話了。
「梁女士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好端端的我要綁架你的兒子嗎?
我跟你兒子也只見過了幾次面,說起來,我跟他可以算是一點兒也不熟。」
「你這女人!
你都不認識我兒子,你為什麼要綁架他,讓他好端端受苦。
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梁靜百思不得其解,她身上究竟有什麼是眼前這個女人可圖的呢?
即便她知道她現在和方尹鬧翻了,她是不可能私自回到英國的,但是求自己也並不是一條明智的路。
可以說只要白玉清動點腦子的話,她絕對會去求沈煙。
而不是選擇了自己,唯一一點就是她綁架了方越。
除了她,方越對於方尹和沈煙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價值。
「我相信梁女士也覺得有些奇怪吧?
反正我現在也被抓起來了,不如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你兒子根本不是我抓的。」
「閉嘴,少在那瘋言瘋語!
媽,我不都說讓你回去坐着嗎?你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話呢?」
方越這種態度,讓梁靜更加懷疑了。
從小到大,他越是心虛,聲音就越大,脾氣就越壞。
身為他的母親,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兒子是什麼樣子的了。
「你說,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梁靜看上了白玉清,她就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現在她總有一種被這倆人蒙在鼓裡、耍着玩的感覺,讓她覺得非常不痛快。
白玉清滿意地點頭,「果然不愧為梁女士,還是一樣的敏銳。
我想你現在也能猜到一點了吧,你兒子壓根就不是我綁的。
我們當初會這麼做,也只是為了驗證他心中的一些猜想而已。
所以說我們是合作關係。」
「你胡扯!」
方越扭頭衝著白玉清的方向破口大罵。
「如果是合作關係的話,你為什麼要把我的手綁得死死的?
如果我們是合作的話,為什麼我把頭撞破了,你都不來看我呢?
你少在這兒挑撥離間,我母親才不會相信你的這些鬼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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